“我说搞临床不能死搬课本,结果人家开始引用指南和文献,精确到文章的发表日期和作者。
“您看我每天平均接50个电话,各科会诊跑断腿,排班查房协调床位,还得瞪眼提防手底下那些小年轻被病人家属生吞活剥,连轴转这么两天就想喘一口气,却还得被《世界精神病学》杠成狗……”
任他刘智勇和各类精神病人斗智斗勇了近三十年,在那一刻也不由得词穷——
天才不可怕,可怕的是天才忽然打了鸡血发起狠。
若要为羿予珩的脱胎换骨圈定一个明确的时间点,无疑就是上周四荆喆出现的那一刻。
所以他才特意在荆喆复诊时多问了几句,想搞清这是个什么类型的恐怖励志故事。
本以为还需要不断努力几次才能挖掘出重点,却没想到小姑娘竟然是个老实人,并且确实和羿予珩天造地设——两人显然都把自己的专业和未来当成过家家式的儿戏,任性妄为得如出一辙,多亏有灵光的脑袋保命,否则不知要气死家长多少回。
刘主任往杯中丢了几粒枸杞,重新打开荆喆的电子病历,在“主诉”一栏默默删除了“复诊,同前”四个字,短暂思考后,改将女生方才的一席话简略录入。
对于收羿予珩做博士生,他的确犹豫过——但凡肯拿出现在十分之一的认真,羿予珩在任何科室都能成为最顶尖的医生,干精神科实属屈才。